2022年3月9日 星期三

〈變遷世界中的民族誌博物館〉。《過去的未來:博物館中的人類學空間》摘要

Ave. J. B.著,王嵩山譯〈變遷世界中的民族誌博物館〉。《過去的未來:博物館中的人類學空間》。臺北:稻鄉出版社。


〈變遷世界中的民族誌博物館〉

十九世紀中葉末期,異文化的物質被攜回歐洲,導致民族誌博物館的成立。功能論的發展使英國的民族學與民族誌博物館分道揚鑣。殖民時期對異國民族的思維特徵,重現於尼德蘭的的博物館中,在法國則民族學和博物館的關係維續了下來,其主調異放在異國情調、巫術與宗教相關器物之上。然而歐洲亦有較為一般民族誌取向的博物館,例如荷蘭的萊登民族誌博物館便是。


一次大戰之後,殖民地的相繼獨立使民族誌博物館的展示逐漸重視歷史的透視。二次大戰結束後,隨著殖民主義的消失和戰後歐洲之外社會的急遽變遷。歐洲與北美的民族學研究乃重新取向,出現結構主義、新演化論、受馬克思主義影響的分析形式。這個時期民族學理論和民族誌博物館本身,從生態學和歷史的觀點重新評估,以及受馬克思主義影響的歷史政治分析,都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


十九世紀初期並無民族誌博物館,只有所謂珍奇藏品陳列室;西歐國家將其支配力延伸到亞洲和非洲,接觸許多民族快速成長的訊息,需要將之系統化,民族學理論必須將材料放置於有系統的架構中。各地所收到的器物、國外民族的物質文化,都必須系統化地、科學地分類與研究。因著這個需要,導致民族誌博物館的成立。


幾乎所有的民族誌博物館都在十九世紀後半葉成立。荷蘭在博物館數目和博物館最早創立的日期方面,有很好的紀錄。這些博物館的收藏品在演化論基礎上根據當時流行的民族學理論來分類。擁有極多民族誌博物館的德國-在18681904年間建立了不只一打博物館。根據「人類地理學」和「文化叢」觀念加以擴充,而發展出「文化圈」。再加入一些歷史的向度,這種以地理學與歷史學的方法來做為研究文化的途徑,造就所謂「文化歷史學」。


隨著功能論的發展,民族和博物館更往各自不同的方向前進。英人將所有的民族學納入殖民者需求之下。其方法是駕馭民族學的「非實用」成分,而將其導入不處理歷史、歷史過程和社會變遷的「社會人類學」中。


民族學理論影響西歐殖民國家中民族誌博物館的性格。在民族學和博物館少有接觸的英國,兩者之間的分離是全面性的;在荷蘭,許多民族誌資料都由民族學家和駐在殖民地政府官員們所供應,收藏品幾乎全部附屬於荷蘭東印度公司。其民族誌博物館地區的主旨也反映殖民的思維。個別的文化被圈入「文化區」;演化的觀念、社會哲學、宗教的比較研究影響法國的民族學。博物館與民族學之間的關係繼續維持著。博物館的重點亦強調異國情調以及與巫術和宗教有關的器物。


每一個主要大城市幾乎都有具備上述特徵的博物館。荷蘭於1864年在Haarlem成立殖民博物館。比利時在Tervuren有中非殖民博物館。法國1937年有「人類博物館」。德國柏林有「德意志殖民博館」。英格蘭有「大英國協帝國學院」。


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民族學排除其必須適應殖民主義之需要的情況,博物館的展示陳列不再反映殖民形象的刻版印象,強調的重點再次回到歷史的途徑之上。蘇維埃共和國的民族誌博物館,其架構是在歷史的基礎上來安排。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民族學面臨重新調整其取向之需要。第三世界的傳統連結已崩解。工業技術變遷和新工業的捲入,根本的改變了原有被視作靜態的社會。受新情境影響最大的是英國人類學,以往的功能論被拋開。稍後開始出現結構主義,而新演化論的興起亦可察覺得到。而馬克思主義的影響力也意義重大。和殖民地及第三世界研究機構有關的研究單位已重新組成,如東方和非洲研究學院中添加成立了東南亞研究所,胡爾肯大學也成立東南亞研究中心。


在荷蘭結構主義依舊重要。政治人類學這個新的研究領域與社會政治結構、第三世界問題的研究開始發展,其採取的角度是馬克思主義。人類學研究區域延伸到大洋洲、非洲和拉丁美洲。1965年對印度尼西亞的研究復甦。此時雖然有許多人類學和「非西方社會學」的教授和講師,已在民族誌博物館擔任研究員開始其專業生涯,但兩者關係猶未深入連結。


法國的民族學極有活力。歷史的透視普及且滲透到其專業訓練中,馬克思主義者思維的影響在此比英國和荷蘭還要強。有大量民族誌研究,同時也受用於民族誌博物館。比方說目前「人類博物館」有一個「民族學實驗室」,民俗傳統藝術博物館有一座「法朗西民族誌研究室」。


總之,這個時期西歐的民族學依然處於尋覓的階段,尚未適應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以改變了的情境。可辨識的是從生態學、歷史觀點的重新評估,以及受馬克思主義影響之社會政治分析概念。第三世界本身已訓練出能批評殖民主義及家長主義的民族學家加強其向度。這些民族學家為被研究的民族和行政者提供更有實用價值的民族學。這是一種經由所有面向,由起源到當前的研究和傳播文化本身,加強其民族自尊的民族學。


民族學中重新取向和重新評價的不確定時期也同樣發生在民族誌博物館。我們可以看到藝術博物館轉變成民族誌博物館,在變成第三世界生活訊息中心的過程。這個轉變表現在下述領域中:

    1.增加了許多國家和民族的研究

    2.民族誌博物館往下述方向發展:研究和收藏是經過規劃且有其焦點,且盡可能和其他民族誌博物館和第三世界博物館合作;重新修訂物品的描述和分類;收藏品維護和貯藏的現代化;針對討論中民族的實際生活來做展示,具有社會取向。


古老的博物館展示勢將改變,他們必須把實踐他們的目的。不論這些陳舊的殖民展示能說出什麼,他們已把在亞洲、非洲和美洲民族所獲得的文物公開給西歐和中歐的觀眾,引入對這些民族的同情與關懷。這些地方對先前被他們所殖民的民族更有社會責任、更關心他們的處境。與第三世界博物館共同參與收集的方式,這類合作也可能延伸到進行共同研究、交換資料、器物和人員,甚至對某些特定面向和問題,雙方也能提出其獨有的詮釋和聯合展示。我們可能成為「重新整合之國家中,不同族群團體的歷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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