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讀 馮內果《藍鬍子》：頗能進入拉伯的生命情調

專門經營抽象表現派的獨眼畫商拉伯卡拉貝金安有天突然想當素人作家，寫下他出身移民家庭、從小習畫、二戰經歷、與抽象表現派大師交遊不凡的一生。一般要經營這些包括移民、戰爭、存在等嚴肅議題的小說家，常細膩琢磨角色在時間推演下內心的掙扎與轉變，馮內果一開始就舉重若輕的以輕鬆閒聊不在乎的態度，藉由獨眼老頭拉伯卡拉貝金安的看似不熟練的書寫，巧為編織穿梭於過去的時間以及寫作當下生活的變化。但卻呈現另外一種深刻和世故，輕描淡寫間說的比寫的多的後座力，比如有一段描述闖進他晚年生活的女作家塞西伯曼，問他一個假設性問題，如果能搭乘時光機回到過去，你要給自己什麼建議：

「『想想看，』她說：『你知道所有即將發生在這些人身上的悲慘事情，當然也包括你自己，難道你不想跳進一具時光機中回到從前，給他們一些警告嗎？』她描述了一九三三年洛杉磯火車站的一個詭異場景。『一名手提紙製手提袋及一疊畫作的亞美尼亞小男孩正在向第一代的移民的父親告別，他即將前往二千五百哩外的大都市去尋求未來。一名眼戴單眼罩的老頭子，由一九八七年走來，悄悄地向他貼近。那名老頭子對他說什麼？』
『我得想想才知道，』我說。我搖搖頭。『什麼也不對他說。取消時光機吧！』
『什麼也不說？』她說。
我這麼告訴她：『我希望他會成為一名偉大的畫家以及一名好父親的夢想，愈久愈好。』」......p.101-102，《藍鬍子》

看到這裡突然升起一股夾雜惆悵、荒謬、世故、真理、嘆息...的情緒，有時人生的真相是你真的無能為力。

在以科幻題材聞名的馮內果作品中，這部作品是個異數的「寫實」小說，沒有時間旅行、沒有特拉法馬鐸星人、沒有布克農教一些馮內果世界裡常使用的辭彙，儘管出現了時光機卻也是個假設問題。近來也讀了幾本他早期的成名作《第五號屠宰場》、《貓的搖籃》、《泰坦星的海妖》，相較之下卻還是最喜歡《藍鬍子》裡面的幽默與辛辣世故(當然這些元素在其他作品中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表現)，更容易進入主人翁拉伯的自嘲挫折的生命情調裡，找到些印證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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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之石：

我愛馮內果─藍鬍子的秘密   馮內果專家 阿鈍所寫，內含大量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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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藍鬍子 Bluebeard
作者：馮內果 Kurt Vonnegut
譯者：陳佩君
出版：2007，台灣：麥田
ISBN：97898617327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