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3.27 塭底鳥飛絕

每當朋友得知我的興趣是「賞鳥」時，第一反應總是噗嗤笑出「到廁所看鳥？！」等搞清楚是到戶外看野鳥時，又會問「賞鳥有什麼樂趣呢？」每當被這樣突然一問時，我總會反應不過來「牠們的樣子就很活潑可愛啊！」不知該如何解釋，聽完後 他們依然不可理解，心裡也感覺沒傳達真義；在塭底賞鳥時，突然想到多認識一種鳥有點像是交到一位新朋友的喜悅，就像是在不同環境裡，家族聚會、學校、工作中你會不斷結交一個個個性相異的朋友。在野外各種不同環境裡：濕地、草叢、山林、海濱，也有姿態各異的小鳥等著你認識。有些個性極為害羞，只要一發現人類出現，就會慌亂奔離或飛離遁入草叢，如同白腹秧雞，也有些個性大剌剌的，感覺快把你當成同類可以近距離觀察，比如常見的麻雀、紅鳩；從認識、深入到熟悉，各種階段都有不同的發現和喜悅。 

 

第二次來到塭底已是熟門熟路，直接騎進了位於棋盤方格中的主要幹道縣道7號。與一月來到這的印象已大不相同，那時放眼望去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水，多半是注滿水的田地、養殖池和一些休耕的田地。兩個月後來到塭底盡是綠油油的稻苗包圍著我，而且每區田裡幾乎都有50、60歲皮膚 焦黃的老農在田裡除草、巡田和施肥，差點認不出這裡是之前來過的地方。邊騎車邊逡巡兩旁稻苗覆蓋著田地，也沒看到可疑的晃動鳥影。當然即便有鳥，視線也很難穿透；稍早出北宜進入宜蘭境內，迎接著我是極度反常的耀眼陽光，就覺得今天應該是特別的一天，只是不知是吉兆還是凶兆，因為來宜蘭這麼多趟，多是陰天和雨天。

首先找賞鳥亭就不太順利，上次還特別記憶叉路的特徵，結果一騎騎出了四五公里也沒發現該轉進去的叉路，塭底也不再是冬天四周隨便亂看都有鳥影晃動的盛況，不過邊瞄兩旁邊行進也算小有收穫，前段有區廢耕田散佈著點點的鷸科鳥，中段的水塘有花嘴鴨，末段有鷺鷥群。騎到中段的水塘，剛好看到三隻花嘴鴨降落，急翻閱圖鑑確定是候鳥不是留鳥，頓時有種悲哀的感動滿溢胸懷。對照起上次看到那種飛起來會遮天蔽日的幾千幾百的陣仗，今日是蠻淒涼的，不過感謝你們還沒全回家。

騎出五公里後路甚至緊縮，實在是不對勁就折返，直接從開頭一條一條找，到了第四、第五條十字交叉的路轉入時，終於看到遠方的賞鳥亭。賞鳥亭前停了一台打檔車，走入亭內，望向外面，田裡的老農因為靜謐中突然出現的引擎聲而抬起頭來，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脖子上掛著望眼鏡的我，我也開始懷疑起自己，原本眼前該有幾千隻鳥兒棲息的水塘，現在是綠油油的稻田和一小塊爛泥地，完全找不到半隻鳥， 我愣頭愣腦還真像個傻子。 賞鳥亭告示牌說塭底一年才一獲，我就剛好在最不該來農忙時節來了。

原本鳥況最好的地方居然沒有半隻鳥，教人喪氣。我只好回到幹道，看看先前無意發現但沒有逗留的些許鳥蹤。路頭的鸊鷉池剛剛沒有鸊鷉現在也是沒有，田埂上倒是多了三隻花嘴鴨 。看到我機車停在路邊，牠們就從池中遊上岸退到50公尺外的田埂上偵查與休息。不知是不是剛剛看到的那幾隻；騎到路中段的水塘，先前花嘴鴨果然不見了，鸊鷉池邊的花嘴鴨還真有可能是原先的；後段的養殖池裡面水已經乾涸，幫浦頹喪地倒在一 塊塊龜裂的土地上，大白鷺、小白鷺、蒼鷺散佈在較濕潤的泥地休息，看不出這裡有什麼東西可供牠們覓食。沒有比較特別的品種，觀察也有些無趣。

 

主要的賞鳥區域看過後，實在打不起精神，乾脆趁著時間還早去無尾港算了，不過還是暫且壓下這念頭，繼續死馬當活馬醫，再往裡面一條條交錯的產業道路鑽 ；來到一塊靠北邊的廢耕地，有隻鷹斑鷸被我驚起飛到田埂上，上一次看到已經是7年前的高美。左下角的30公分處，還有2隻幾乎不動的濱鷸，站著頭半埋在翅膀裡，不知是暫且休息還是在睡覺；略為有點信心繼續往前走，來到路尾相連的好幾塊養殖池，附近傳來一陣陣鳥聲 ，無法識出鳥種，天空中有三隻雁鴨科的鳥在盤旋，難道又是那3隻花嘴鴨嗎？他們也習於奔波忙碌到無所不在，以致於到哪都看得到他們 ？眼前5公尺突然畫出2道拋物線，有2隻白腹秧雞被我驚起，從右邊池中遁入左邊水溝旁的草叢，來到水溝旁，只來得及看到秧雞的屁股遁入溝畔的長草，依舊不改他們害羞的本色。右邊水池 的盡頭有幾個黑影，有幾隻紅冠水雞還有不時遁入水面下潛水的小鸊鷉們。此時花嘴鴨從天而降到隔壁的水池，無法掌握個體間細微差異，只能就相同數量猜測是早先那三隻； 再沿著制高點的大排水溝畔騎，發現路頭的花嘴鴨果然又不見了，倒是乾涸的黑泥地上另有隻青足鷸吸引住我。頭上的幾條電線，不時有家燕和洋燕時飛行時駐留。塭底常可見到燕子聚集盤旋飛行，水塘機率更大，不時可以見到「燕子點水」，不過 我只能在電線上認出幾隻休息中的洋燕和家燕，辨識能力總跟不上牠們迅捷的飛行速度。

 

太陽逐漸轉為紅黃色，周圍環繞著一大片光暈，從暖紅、深橘、淡橘、昏黃、淡黃、乳白色光譜般漸漸遞進，將掩沒於群山之間。把握最後的天光，持續在大排邊搜尋，小水溝中的2隻白腹秧雞發現遠在上方百來公尺外的我，我也在他們急忙奔逃時發現牠們。同處的紅冠水雞還是自在的悠遊、覓食，水溝盡頭還有隻高蹺鴴，不知是晚走的候鳥還是留鳥 ；光線幾乎只剩辨認鳥類的最低程度，終於讓我發現最大的鳥群，往西走的養殖池裡有3、5隻小青足鷸、十來隻的青足鷸、幾十隻濱鷸， 紅冠水雞也在裡面插花，沿著泥土和小石鋪成的坑疤小路下到池畔，鳥群稍為遊遠後就任憑我觀察。就在池畔靜靜守到天黑，直到光線暗得再看也分不清什麼鳥時，才離開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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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之石：

【野人野鳥】宜蘭賞鳥行

宜蘭塭底賞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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