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讀 吉田修一《惡人》：綿密的真實感

以前從未讀過吉田修一的書，這次接觸他的推理小說《惡人》還蠻期待的，畢竟是有「芥川賞」加持過的秀逸作家，到底會跟一般的推理小說有什麼不同？跟沒有得過純文學大獎肯定的作家有何不同？因為推理小說的冠冕畢竟是市場走向的「直木獎」，而不是「芥川賞」。

三瀨嶺發現了一具女性屍體，死者為女保險員石橋佳乃， 警方認定失蹤的富家公子增尾圭吾是嫌疑犯。另一方面，劇情的另一條線又描述住在長崎市郊的青年工人清水祐一，佳乃遇難當天也與她有接觸，但在親友的掩蓋和偽證下，警方幾乎沒有注意到這件事。事件的全貌在被害者與加害者的兩條敘述主線中慢慢揭露著，同時主配角間的生長環境、價值觀也被詳細的或自述或被寫出，構成整部小說綿密的真實感。

讀完整本書，最高明的應該是「真實感」，包括書中外在世界的設定與建構，以及角色們生活的感概與價值觀，在作者發揮細膩的觀察與想像力後，而與真實世界可以相映照。第一個感覺就是綿密與紮實，不管主配角，人物生長環境、價值觀、做人處事原則等都有著清晰的小全貌，進而又從人物與人物的相互觀察與評價，更形塑主角的裡外的各種面貌與特質。借由這些綿密與紮實，完整地刻畫出書中的「真實世界」以及書中不管是「噁人」還是「好人」的人物行動合理性。與一般推理小說比較不同的是，後者比較注重推理事件的合理性，書中的營造真實感主要是為了塑造合理性，比較像一個工作而不是重視真實性本身。而吉田修一這本書的「真實感」卻是主體，因為結局在書一開頭就已經揭露，推理過程並不是讀這本小說樂趣，而是看這個世界、這些人物如何從久遠的因緣與某個時候的抉擇，慢慢碰在一起；另一個較有印象的部分是，小說開頭真子、沙里一真子沙里一步步從懷疑、推敲、行動、到證實屍體是佳乃，在各種懷疑與行動中，小說節奏維持了一段長時間的緊張和不確定的膠著感，讀起來很有臨場感。

說兩面刃過於嚴重，雖然小說不時插入一小段旁人的檢視與評價，讓主角的個性身影更為清晰、裡外檢視展露出主角的特質。但是這種方法銜接上還是略嫌突兀，沒辦法全盤接受。比如說書中後半段以珠代為主線描述時，妹妹光代的意見頻頻出現，雖讓主角個性更為清晰，但也蕪雜，打斷閱讀的慣性。

另外，是一些我的個人經驗作祟。書中人物光代從事服務業，書中出現的盤點字眼、過年期間悠哉不下來感慨，我也有深切體會與熟悉。看到當下，想到我跟一大群人的生活模式類似，甚至連遠在另一個國度也是如此，頓時感覺無趣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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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惡人

作者：吉田修一